列位看官,上回书说到,那“鼹鼠”老季暴露被擒,绝密交通线命悬一线!钟怀远伤重垂危,败血症魔影笼罩!李岸怒发冲冠,指天誓杀屠百川!然叛徒龟缩铁桶,行踪成谜;费通疯狗护主,血网密布!当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!这第八章《新鬼名册催命急》,便从这绝望深渊中,一缕微弱却致命的凶光乍现说起——
西林路据点,那隐秘的夹层空间,此刻如同被寒冰冻结的墓穴。\萝!拉\小_说~ _蕞·鑫¢漳?洁-庚!辛·哙^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、汗味、药味,以及令人窒息的绝望。昏黄的煤油灯摇曳着,将墙上的人影拉扯得如同鬼魅,摇摆不定。
钟怀远躺在冰冷的地铺上,深陷于高烧与剧痛交织的混沌地狱。他脸色灰败如朽木,嘴唇干裂起泡,呼吸时而急促如风箱,时而微弱得几不可闻。左腿的伤口,在老王和小陈强行用盐水、烈酒反复冲洗后,腐肉被剜掉了一大块,露出里面暗红肿胀的肌肉和森白的骨茬,如同被野兽啃噬过。剧痛让他在昏迷中也不断抽搐、呻吟。敷上的磺胺粉被不断渗出的黄水和脓血冲开,效果微乎其微。败血症的阴影,如同盘旋的秃鹫,翅膀己经扫到了他的额头。
“老钟…老钟!撑住啊!”小陈跪在钟怀远身边,用湿布不停地擦拭着他滚烫的额头,声音带着哭腔,一遍遍呼唤着,仿佛这样就能将战友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老王蹲在角落,手里攥着空了的磺胺粉纸袋,指关节捏得发白,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困兽般的无力感。船老大垂着头,蹲在入口缝隙旁,肩膀微微耸动,无声的泪水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——他拼死跑遍了所有能接触到的地下药房和黑市掮客,得到的答案冰冷而绝望:盘尼西林?那是洋人医院都当宝贝锁在保险柜里的东西!有钱都买不到!更别说现在全城戒严,风声鹤唳!
李岸背对着众人,站在那扇钉着木条的高窗前。窗外,是无边的黑夜和淅淅沥沥的冷雨。他高大的背影在摇曳的灯影下显得异常僵硬,仿佛一尊被痛苦和重压凝固的石像。指节上砸墙留下的伤口早己凝固发黑,但那刻骨的痛,远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煎熬!战友垂死,核心内线被捕,交通线断绝…屠百川的毒牙,正一口口咬在组织最致命的命脉上!而他李岸,却只能困守在这方寸之地,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!
“岸哥…”老王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,带着一丝绝望的希冀,“药…真的没办法了吗?老钟他…怕是撑不过今晚了…”
李岸猛地转过身!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紧抿成一条首线的嘴唇。那眼神里,没有泪,只有一片被仇恨和愤怒烧灼过的、近乎冷酷的荒原。他走到钟怀远身边,蹲下身,抓起战友那只冰冷得如同死人的手,紧紧握住,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:
“怀远!听见了吗?!阎王殿的门槛还没到!给我挺住!老子就是抢,也要把救命的药给你抢回来!你这条命,不归阎王管,归我李岸管!” 这誓言,与其说是安慰战友,不如说是对他自己、对这残酷命运发出的最后通牒!绝境之中,唯有以命相搏!
就在这时!
昏迷中的钟怀远,身体猛地一阵剧烈的痉挛!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!他那只被李岸握住的手,竟反常地、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力,死死反攥住了李岸的手!力量之大,指甲几乎要嵌进李岸的皮肉里!
“老钟!”“钟大哥!”老王和小陈惊骇欲绝!
“怀远!”李岸心头剧震,俯身凑近。
只见钟怀远紧闭的眼皮下,眼球在疯狂地转动!干裂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、意义不明的音节:“…火…火…鸟…三…点…东…巷…石…石狮子…眼…红…红…”
声音断断续续,微弱如蚊蚋,混杂着痛苦的呻吟。仿佛在极度的高热和濒死的边缘,他的意识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,强行穿透混沌,窥探着某个极其重要的秘密!
李岸屏住呼吸,将耳朵几乎贴在钟怀远的唇边,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!他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模糊的音节,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密码机,疯狂地解析着其中的含义!
“…火鸟…三点…东巷…石狮子…眼红…”
火鸟?三点?东巷?石狮子?眼红?!
这些破碎的词组,如同散落的珍珠,在李岸脑中飞速碰撞、组合!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!难道是…?!
“老吴!”李岸猛地抬头,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,“你立刻去‘老闸’!找老马!什么都别问!就问他一